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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雕06

平清au篇，凡人&神祗，前世今生设定

  

某个午后和清居说起了神社周围的树木。

天气很好，所以没有待在本殿里，而是选择坐在台阶上，清居最近会坐在自己身边，是过于贴近的距离，几乎要被神明大人美丽耀眼的光芒刺痛，但又偷偷在心底幸福着，期盼着这样的时间能持续得更久一点。

“树木吗……”

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，清居露出了笑容：“是一个朋友做的。”

“朋友？”

“嗯，她叫安奈，以前也是神祗。”

“以前的话……是发生什么了吗？”

“她……爱上了一个凡人。”

“诶？！”

高高在上的神祗居然会爱上一个卑微的凡人？

因为说的是别人的故事，清居的声音显得比较平淡。

简单来说就是为了和那个凡人在一起，破坏了某种类似神祗不可跨越的底线的规则，然后被褫夺了神位，只能做普通凡人。

但这对安奈来说更像是一种奖赏。

因为她已经找到了那个凡人的今生。

平良忍不住去思考一些罪该万死的可能性——

清居也会爱上凡人吗？

那个凡人会是谁？

会是我吗？

赶紧摇头否定了这种想法，这样糟糕卑劣的自己，居然恬不知耻地想象着神明大人会喜欢自己，原本被清居知道自己的恋慕就非常想死，现在还在这里想这种事情……

“在想什么？”

清居撑着下巴看向自己，脸上的表情是安宁柔和的：“又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吗？”

看着这样的清居，好像可以尽力表达一点，哪怕根本说不清楚，也无法说明到底有多么喜欢清居。

总是这样，面对清居永远词不达意、手足无措。

“在想……我、我很喜欢、很喜欢……神明大人……”

平良迟疑着，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句话。

预想中的“恶心”没有到来，清居笑了一下：“我知道。”

【啊啊……心脏快要爆炸了……】

“以后，叫我清居就好。”

“诶？”直呼神明大人的名字太过不敬，平良感到为难：“我、我做不到……”

“那以后就不许再看我了。”

又是那天晚上的那个表情，刚从汹涌的情欲里睁开眼睛就看到的清居的表情，纵容的，甚至可以说是诱惑的表情，平良立刻感到有点口干舌燥。

“我、我知道了……清居……”

“这不是叫出来了。”清居说：“以后也要这样叫哦。”

“好久不见～”

“哟。”

“清居君还是一如既往嘛。”

面对小山的搭话有些兴致不高，不过毕竟是很久没有再见的故人了，小山作为神使在身边陪伴的时间大概有多少年呢？不太记得了，看到故人难免容易勾起回忆，可是现在只觉得那些岁月都格外模糊。

如果平良也在的话……

脑海里突然又出现了那双干净炙热的眼睛，不管什么时候想起都感到刺痛，平良总是用那样的眼睛看着自己，不舍得漏掉自己的一举一动。

对不停割伤心里最柔软的角落的回忆感到无奈，却无从躲避，所以只是随意回复小山后就再次闭上眼睛。

是毫无准备的突然造访，很多年以前就和小山达成了共识，清居不需要神使，小山也没必要留在自己身边。

“我真的可以离开吗？”

“都说了可以。”

得知自己可以自由出行的小山还是有些顾虑的样子，但实际上小山那只海狸是不愿意困在神社里的性格。

“反正神社里也无事可做。”

“那是您太懒了……”

“喂！”

这个家伙，表面乖巧无害，实际上就是很恶劣。

“抱歉。”小山立刻没什么诚意地道了歉：“以后如果有需要神使去做的事怎么办？”

“我自己做。”

“一个人会很寂寞吧。”

“寂寞什么的……”清居颇为不屑：“我怎么会有那种感觉。”

“也对。”

就这样放走了自己的神使，听说小山四处游历后回到家乡的哥哥身边了，嘛，和家人一起的话一定还是很开心的。

又变成独自一人的清居，是还没和平良相遇之前的时间，躺在屋顶上看月亮也觉得无趣，星星在晴天的夜晚时会格外闪烁，夏天的夜空是另一副华丽的画卷，这样的景色，好像也比不过那个夜晚一起看的雨。

“话说清居君五十多年前是有主动去抓捕梦貘吗？之前回到出云时听野口大人说的。”

小山也爬上屋顶盘腿坐在清居身边，很好奇地问：“为什么？清居君居然会主动去做？”

“……那个家伙打扰我睡觉了。”

“诶～只是因为这个吗？”

其实在得知平良死去的消息后一度觉得不真实，直到后来平良再也没有出现在神社里，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。有去过一次墓地，立在那个矮矮的土堆前，居然不觉得悲伤，只是心里空荡荡的。坟墓周围干干净净，可以看出平良的父母很用心在维护，清居就那样抱着手臂站了很久。

当天晚上就又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，熟悉的感觉让清居立刻反应过来，是以前没有抓住的梦貘在捣乱。正当开始厌烦想要从睡梦里醒来时，突然看到了熟悉的场景。

是那个雨天，和平良一起坐在屋顶看雨的记忆。

隔着雨幕，平良的脸有点模糊，自己的脸却是清晰的，被淡淡的金色光芒围绕着，平良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。和当时不同的是，平良轻轻拉起了自己的手印下了亲吻。

睡梦中都感到痛楚的心脏，周围的景物慢慢淡去，最后只剩下自己微微笑着的脸，像是纸上不忍擦去的画面，留恋又不舍地，很久才消失在虚空里。

醒来后冲出神社循着梦貘的踪迹追了过去，毕竟是幼年期的灵兽，没有隐藏踪迹的经验，很快就被认真找寻的清居抓住了。

梦貘还在清居的手中拼命挣扎，清居伸手掐住对方的脖子：“刚才的梦境是从哪里来的？”

用一双有点懵懂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梦貘摇摇头。

“怎么？不会说话吗？”

梦貘用爪子使劲抓挠清居掐在脖子上的手指，清居这才反应过来，稍微松开了一点。

“不是我主动的哦！是那个男孩子要求的！”

是很稚嫩的声音，清居有点焦急——平良要求的？要求什么？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他想要一个梦境呀。”

“什么梦？”

“不知道哦，因为他再也没有醒过来了，我给他的是可以在沉睡中死去的梦，内容是连我也窥探不到的。”

“在沉睡中死去……”

“反正不是我也会是其他邪祟的。”

清居的手开始微微颤抖，又像那天一样，空荡荡的冰冷的感觉席卷全身，这只梦貘的出现再次提醒了自己平良已经离去的事实，明明已经没有那么频繁地想起对方了，现在看来好像只是自欺欺人。

把梦貘随便关进笼子里后丢在供奉桌下，看着手里的木雕发愣。

这么多年，还是用这个木雕和那些记忆反复折磨自己，而直到现在，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这种感情。